【Y2】Unknown 07
抱歉拖久了些（之后可能会更久）
樱井翔不是没有察觉到，二宫和也的前言后语是有多么的不搭调。只是身边每个人的话里话外都过于惨烈，扰得他无心思考。
不过这不难，真相只剩下最后一个角未能拼凑完整了。他无需再思考，因为仅剩的一条路是回家的路。
公休日，大中午的樱井舞就已经回到了家缠着父母吱吱喳喳地说最近工作上遇到的不顺。看着向来严肃的父亲嘴角都有着浅浅的弧度，樱井翔说不出的有些羡慕。自己是长男，更是长子，父母包括其他族人长辈对自己抱有了多大期待他不是不知道，他也自诩做得很好。尽管是说起来有些出格的这份工作，他也做得很好。
可是这都没有用。
调皮捣蛋的孩子难得听话了一回会得到无数的拥抱与微笑，但从来表现良好的孩子一旦出了岔子只会得到加倍的失望。
就是这么一回事，他想，当年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能怎么办呢？
母亲望过来的时候他回了个笑，却只觉得嘴里犯苦。
他又要让他们失望一次了。
“父亲、母亲，能跟你们谈一下吗？”
樱井爸爸的书房曾一度是兄妹三个的禁地，唯一破例的就是樱井翔小学时做的一个陶塑笔筒。多少年前由他亲手小心翼翼摆在了父亲的桌子上，直到现在还发挥着它的作用。
樱井爸爸顺着儿子的目光看过去，抬手抚上边缘已经有了一道小豁口的笔筒没有言语。
一家子里最急脾气的其实是樱井妈妈，丈夫让着，出于爱情、出于亲情；又有子女恭顺，所以眼下看着两个人闭口不言觉得怎么都不自在。
“小翔你还记得的吧，这个笔筒。”
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小学的时候，他最不擅长的就是美术课。有些事，真的是需要天赋的。全班一起做陶塑，任谁都能捏个像模像样的小人来，只有樱井翔费了半天劲，做出来个外来物种。可是小樱井他聪明啊，偷偷改成了个最简单的圆形笔筒，还得意洋洋说着“这个最实用”。后来拿着老师帮他们烤制好的作品和小红花回来的时候，小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给樱井爸爸妈妈一讲，樱井妈妈乐不可支，樱井爸爸面上没什么表示，只是说让樱井翔把这个粗糙的笔筒摆到他的书桌上去。
“做得很好，”樱井妈妈搭上了丈夫的手，“即使被你从桌子上掀下来，也不过破了这么一小块而已。”
樱井翔握紧了拳。
“我们大致知道你想问什么了。”
樱井妈妈被樱井爸爸反手拉住，深吸了一口气。
“当初，是我们一直在反对。我还……”
话说到一半，却被樱井爸爸制止住了。
“你那时候问我们为什么不能允许，我记得清楚。你问我们‘只是因为观念上的不接受，还是害怕我自己的仕途染上闲言碎语？’”樱井爸爸张了张嘴，像是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没有什么为什么，单纯就是不允许罢了。只是如今我还能告诉你的是：我向那个孩子施压了，我说你们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让他在你和你喜欢的事业里选一个。”
樱井翔两道锐利的目光刺过来，樱井爸爸坦坦荡荡地迎视回去。
樱井妈妈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自从得到了这两个孩子又要一起合作的消息，她就预料到了。这七年硬是抢来的平静，反而像是一把太久没磨过的刀，悬在了心上。现在齿轮合上了扣，链条开始运动，这把迟钝的刀就开始一下一下，拉得肉疼。
电话铃声响起，樱井翔率先收回视线，往屋子角落走了几步，接通。
“喂，大野君，什么事？”
“翔君，虽然事情还没定下，只是想先跟你通个气，nino他说他计划回美国了。”
樱井翔只怔忪了一秒，“为什么？他不是说还有一部戏要留在国内拍吗？为什么非要违约回……”
电话两头突然都没了声音。樱井翔想明白了，大野智知道樱井翔想明白了。
对二宫和也而言，他的生活、工作，早已是按部就班，却又如此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变数。唯一一个不可控的变数。
“我知道了，你先稳住他，行程什么的先不要动。我会……我会想办法的。”
这话没有什么逻辑可言，一个人想走想留，旁人除了绑住他能有什么办法？可是当这两个人分别套上了“二宫和也”和“樱井翔”的名字，大野智相信樱井翔一定能做到。
这边挂了电话，樱井翔捏着手机站了一会儿，转过身来面对父母。
“抱歉，工作上有点急事，我想……”
“没关系，有要紧工作的话你先去吧。”樱井爸爸始终如一的沉稳。“回来再说。”
然后他们先等到的是儿子的记者招待会。
电视屏幕里的闪光灯片刻不停，左上角打着醒目的标题——“当红偶像樱井翔美国进修决定！”
“樱井桑，您现在在国内发展得很好，请问为什么会突然做出到国外进修的决定？”
樱井翔毫无心理负担地睁眼说瞎话：“其实这个想法是很早之前就萌生出来的了。深感自己身为一个偶像，在各方面还有很多不足，希望能不忘初心，借此机会进一步精进。”
“樱井桑，请问您是否会担心……”
台下记者一边忙着记录敲下文稿，一边高高举着手盼着能被点到。
樱井家一双小儿女满脸的难以置信。
“哥哥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件事了？我怎么记得他刚新签了一份代言来着？”小儿子樱井修的问题无人回答。
樱井舞倒是很快冷静了下来，“因为那个人？”
樱井夫妇相视一眼，他们自然都是听到下午樱井翔的那通电话了。稍作联想，不难推断。
“应该吧。”
樱井翔深夜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所有房间灯火通明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么惊讶。
樱井妈妈早都红了眼圈，“你这孩子，是在埋怨我们，向我们示威吗？”
樱井翔颇有几分哭笑不得，把自家妈妈轻轻搂在怀里连声安慰。
“您这是说哪儿的话？怎么可能。当年的情况……我记不得，可我清楚，你们肯定是一直在为我考虑的。哪怕当时的我可能难以接受。”
樱井翔拍拍怀里母亲的后背，对上父亲视线的双眼也已褪去早先的愤怒与指责。
“你别担心，也别自责，这些本来就该是我想明白的。”
也不知道这话是对着樱井爸爸还是樱井妈妈说的，亦或，皆是。
“只是这次，我还是要自私到底了。因为不想让他太辛苦，所以我就只能这么做。您放心，不到一年我就回来了。”
樱井翔早就不跟父母一起住了，就连他的房间都被改成了储藏间。好在留在这边的东西也不多，床和一些会用到的东西被搬到弟弟的房间里。偶尔回来住的时候，兄弟俩还能挤在一起聊聊天。
樱井修就坐在自己的床上看大哥收拾着行李。
“我以为都过去这么久了，大哥你早就该收收心谈段正常的感情，给我带回个嫂子之类的。”
樱井翔手上顿了顿，然后扣上箱子回过头看着樱井修。
这个弟弟是家里的老幺，和自己岁数差了很多。他出生以后父母工作越发忙碌起来。祖父母年迈，带个已经能听懂话的小舞还算可以，但面对婴儿小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他基本就是身为哥哥的自己一手带大的。疼到了骨子里，向来没有过大声说话的时候。
“小修你说‘让我谈段正常的感情’是个什么意思？”
樱井修言罢就察觉出话里的不妥当来了，可是覆水难收。更何况，他是真的不认可这样的感情。
樱井翔拎起箱子走到弟弟身边坐下。
“其实我曾一度以为，不管什么，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最好。可是后来发现，有很多事都可以放下。即使我在国内再出色、再有名，如果能跟他在一起而这里又容不下我们，那我就跟他一起出国，毕竟外面的环境会轻松一些。可惜啊，我可能永远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就趁着现在耍耍帅好了。
至于喜欢同性这件事，我不敢说什么‘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与性别无关’。你看，我从始至终也只喜欢那一个人，所以我究竟是哪边的人，连我自己都无从对比，说不清楚。只是，人无完人的，小修。每个人都有缺陷。虽然你向来说是以我为榜样，这真的让我很骄傲，可是我也有不足，很多很多。你也是，小舞也是，爸爸妈妈也是，大家都是。在你心中这样的感情或许不齿，那你就把这点当做大哥的缺点好了。可是为他变得不完美，我甘愿的。”
好不容易算是又过了一关，结果还没走出大门就被樱井舞拦下了。
“你总是跟我呛声，怎么，原来我们家的小公主也这么喜欢大哥的吗？”
樱井舞没理会樱井翔的打岔，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
樱井翔也慢慢收敛了调笑，换上了认真。
“小舞，当年我刚从车祸中慢慢恢复过来，你就总是凑在我身边，捧着一堆狗血的小说电视剧跟我唠叨‘别太过喜欢一个人，感情投入得多了，就会万劫不复。’”樱井翔笑笑。“说实话，当时实在是有够烦的。直到不久前，我才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你这么为我这个做哥哥的操心，真是抱歉。”
樱井舞一张嘴就带了哭腔：“那么，你能不能不要再喜欢他了？我听到了你跟小修说的话，没关系，喜欢同性也没关系。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再喜欢他了。他在你身边的时候，就没什么好事发生，我不喜欢他。况且，哥哥你不是连他都已经不记得了吗？我求求你了，别再喜欢他了。”
樱井翔觉得有些陌生。小舞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连最严格的父亲也习惯了宠着顺着。虽然是个知德守礼的好孩子，可回到家一关门，俨然就是个女霸王。一直张扬着，就没见过她这副样子。
樱井翔苦笑，又伤害到一个他在意的人了。
但是呢？他不会再让了啊。
“小舞，我是忘记过他一次了。那些或好或坏的回忆，我至今丝毫都没有想起来。可是我对他的喜欢，就长在他身上。一眼，只需一眼，就统统都回来了。我知道当年的事故把你们都吓坏了。可是啊，对我来说，如果不能再喜欢他，那才是一场天崩地裂的浩劫。”
樱井翔看着自家妹妹梗着脖子一副任你怎么说我就是不为所动的样子，干脆放下了手上的行李。
“小舞。”
“嗯？”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喜欢上的那个学长么？因为他是全国中学生剑道冠军，为了离他更进一步你还专门报了剑道班来着。”
想起了自己灰头土脸挨劈的岁月，樱井舞微微一哂：“说你的事呢你提这个干什么呀！”
“你现在对他还有那时的感情吗？”
樱井舞一愣，因为无论当时是多么甜蜜酸涩的心情，现在统统只化作了一段符号，记载的，仅仅是人生中不足一提的一抹痕迹而已。细细想去，她连那个学长的名字都快叫不上来了。
她抬头望向哥哥，突然有些明白、有些害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忘了他，他却一个人守着那段感情7年。
小舞，不是他在我身边的时候就没什么好事发生。相反，那个人太美好，美好到我不会有幸再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了。少了他，我的人生就会变得太过寥落……”
一只大手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揉了揉，樱井舞想去看看她的哥哥现在是怎样一副表情，却被一只胳膊挡住了视线。
“所以小舞，别这么狠心地对哥哥。”
樱井舞不忍心，樱井修也是。两人呆呆地坐着，脸上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失落。
一人面前被摆上一杯果汁，樱井爸爸妈妈在旁边坐了下来。
“你们大哥刚出事的时候，知道你们也很担心，也就放任你们都在医院里守着。那几天，他也一直都在。后来……就是小翔醒过来的那一天之后，你们应该就再没见过他了吧？”
姐弟俩点了点头。
“所以还有一些事，你们都不知道。”
樱井翔自昏迷苏醒过来的那天，是他忘记二宫和也的第一天，也是樱井夫妇越发不知怎么面对二宫和也的第一天。
二宫和也、樱井爸爸、情绪不稳的樱井妈妈为了不吵到樱井翔走到了远离病房的休息区沟通。彼时的二宫和也尚且稚嫩，一连串的打击，真的已经让他快要崩溃了。
“你们知道他在经纪人走远去接电话的时候做了什么吗？”
小舞小修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默默地走到墙边，拿起安置好的灭火器……”
樱井爸爸举起一只拳头。
“就在我和你们妈妈面前，却看都没看我们一眼，用那瓶灭火器往自己左手上狠狠一砸！”
半空中樱井爸爸那只拳头随着话落在自己放在桌上的左掌心，连带着两杯饮料都跟着荡出一圈圈的波纹。
比这番动作杀伤力更大的，是话里的那番景象。
“太快了，我们拦都拦不住。”
只能在回过神之后，扶住他叫医生。
“你这是何苦呢？什么也改变不了的。”
那时已经是深夜，医院的走廊里没有人，只有白惨惨的灯光照在二宫和也的脸上，衬出一片青白。那段日子，樱井家人即使心里不踏实却还能换着班休息一下，可二宫和也却已经连着很多天没合过眼了。眼眶下有着浓重的黑影，脸上却是一片惨白，惨白。额头上的汗珠肉眼可见，慢慢冒了出来。要不是樱井夫妇及时扶住，估计二宫和也已经因为疼痛跪倒在地上了。
二宫和也咽了几口唾液，把尖叫伙同最初的疼痛一起咽下，终于才能张嘴发声。
“我也，没想改变什么的。只不过我现在能立刻还给他的，就只有一只左手了。”
痛感牵扯着神经带来面部一阵不自觉的痉挛。
“剩下的，我慢慢还。”
“你还不起的。”
于樱井妈妈而言，她的一个孩子刚刚从生死线绕了一圈回来。二宫和也即使有着这样的举动，虽然不忍，却也不能让她轻言原谅。尽管她也明白，二宫和也，又有什么错？
她明白这件事，二宫和也其实也是明白的。他还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难偿还的债，叫做人情。
不过没关系。
“那就用一辈子来还。”
“再往后，我们最后又见过他一次。”
樱井翔已经在稳定地恢复了，虽说是失去了一些记忆，但对很多人来说，却反而算是一件好事。小舞小修也不再被允许时时刻刻留在医院，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所以二宫和也又来探望樱井翔的时候，他们自然是无缘得见的。
还像是等着樱井翔醒来的时候一样，二宫和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直到樱井爸爸送检查的医生出来才注意到他。医生已经有了经验，看到又是这个人，直接溜走。二宫和也给樱井爸爸鞠了一躬问好，樱井爸爸看着对面人手上的石膏和依然苍白着的脸，还是说了句“进来看看吧。”
病房里的樱井妈妈看见跟着丈夫进来的人，终究是没有面露不悦，冲着他点了点头。
樱井翔也紧跟着看过来，让二宫和也紧张地迈不动步子。
“你好。”
局促地回了句“你好。”
然后又是同那天一样的“请问您是”。
二宫和也又是一惊，捏紧了手里的花束。“我是二宫和也，前几天来看过你的，不记得了吗？”
樱井翔明显精神了些，话也多起来。“不好意思啊，您是跟我父母认识的吧。因为刚醒过来没几天，躺得久了脑子也昏昏沉沉的，有些记不太清事。”
“没有没有，”二宫和也把右手拿着的花放在床头，“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樱井翔的目光落在白色的石膏上，“您受伤了吗？怎么回事？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
二宫和也右手抚上粗糙的纱布，对樱井翔安抚地笑了笑，“不打紧，一不小心而已。”
樱井翔是真的不记得二宫和也了，二宫和也也就“扮演”着一个“父母认识的人”。在离开之前，跟樱井父母道了别。然后，七年不见。
“七年了啊，真快。”
樱井妈妈感慨。
“小舞，小修。这些事你们哥哥不知道、不记得，就连那个孩子的朋友也未必全然了解。不要再跟别人说。有些事，真的就让它永远是个秘密的好。我和你们爸爸决定告诉你们，只是希望让你们对那个孩子也有更多一些的了解，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
面对子女的不解，樱井妈妈抿了一口果汁。
“小翔是我生下的孩子，我当然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只是有的时候，我都觉得我无法再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要求什么了。我和你们爸爸差点失去一个儿子，你们差点失去一个哥哥，可这万幸只是‘差点’。唯独那个孩子，是真的……”
失去了爱人。
“所以以后的路，看他们自己怎么走吧。”
而这边樱井翔不知道他已经直接拿到了最后关卡的通行证。不仅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还更加艰难。
自作主张地要求出国进修。虽然巡演刚刚结束，暂时没有什么密集的工作。可已经预约了的杂志访谈有的要商量改成线上，有的要直接道歉推掉，代言的商家也纷纷来向事务所询问代言人的稳定性。总之，因为这样的任性，惹来了很多麻烦。事务所方面哪怕再念及樱井翔作为自家艺人带来的收益，但一是此时他在造成损失，二是他们有所敬畏的樱井爸爸早已卸任，自是没什么好脸色可讲。进修？可以啊。但你再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还能回到同样的高度，是不是还能在这个圈子里生存，没人给你保证，事务所也不会为之努力。现在，你要走就快点走，我们还要给你收拾烂摊子。
简而言之，樱井翔走得仓促，甚至有几分狼狈。
凌晨的航班。樱井翔站在VIP候机室的窗前看着被灯光照得有些发红的深色天空，拨出了一通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他却肯定对方一定会接起。
“喂。”
“喂，nino。在做什么？”
“……没有什么事。”
二宫和也面前的电视机处在静音模式，只有光影把端坐在记者前的樱井翔不断投射在他的脸上。
“我要走了，去美国，我会走的。所以，你不要折腾了。好好养着，多吃点东西。违约……果然是件麻烦事，能不做还是不要做。我已经被松润狠狠教训过一顿了。啊，对了。我还没跟大野君还有相叶打过招呼，麻烦你跟他们说一声吧……nino？还在听吗？”
“……嗯。”
樱井翔便笑，笑得有些如释重负，笑得有些心存侥幸，笑得有些恻然。
“从大野君那里听到了你们当年离开前的那个赌约，现在，要不要跟我也来赌一场？”
“赌什么？”
“就赌我这次回来，能等到你的不忍心。”
